【喻黄/ABO】年少已至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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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九月过半，黄少天都没有迎来分化期。似乎确实就跟喻文州说得一样，这性别分化期越是着急就越是等不来。幸好他也不是特别爱钻牛角尖的人，只是初期念叨了几天就也不再挂念个没完了。
此时两人都是初二生，上课的教室更高了一层。而与他们同年的学生，不少都在这个暑假里知晓了自己的性别。相对的，alpha班增加了两个，omega班增加了一个，未分化班则缩减为三个。
这个暑假里alpha和omega的数量激增是很正常的。相对于alpha而言，omega的分化要麻烦得多。伴随着发烧感冒时的头昏脑胀的恶心症状，新生的omega将要在短期内形成并完善比alpha和beta们更适合孕育生命的生殖系统的雏形，这期间的煎熬并不是alpha和beta可以依靠书本想象得出的，分化后的调养也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进行。
以目前的医疗技术，已经有了可以安全催促儿童性别分化的药物。虽然保护协会都并不建议使用这类药物，但还是有不少家长——尤其是在多次检测中omega指数偏高甚至达到100%的孩子的家长，都会更愿意使用这类药物，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不必在愈发紧张的学习中还要抽出时间来调养身体。
九月的某天，放学后，喻文州在校门外等黄少天出来。
近期校内对不同性别的学生之间的交往管理越发严格，所以在放学后等在校门外的绝不仅有喻文州一个。
今天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喻文州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将近半小时了。然后他一抬眼就看见四五个面熟的学生从转角处走出来，黄少天跟在他们后面，难得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
“抱歉，他们突然拉我一次去练跑步了，我以为不会很晚就没有跟你说……”黄少天刚跟其他人说了再见就立刻解释道。
“没事，走吧。”
两人沿着每天都走的那条路回去，走了半路却都没说一句话。这是怎么了？喻文州只当他是太累了不想说话，可偷偷看他，却发现他的脸色并不好，眼下一圈阴影，看起来病怏怏的。他还没见过这么不精神的黄少天呢。
“今天怎么了？有烦心事？”
“……没有啊……就是有点、累……”
喻文州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脸，入手都是一种异样的热度。心下有了疑惑，他正想收回手探他的额头，不想黄少天却也抬起自己的手按住他的手背，脸还往他掌心蹭了蹭。
“少天你的手好凉。”他干脆停下步子站到那人面前。不知是不是性别分化后发育更快了，现在的他比黄少天还要高一些，这样正看着他，就更加看得出他的疲倦了。黄少天不重的力度一直按着他的手，于是他换了只手去探他的额头，果然是烫的，又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凉凉的。“你好像有点烧，我们走快点，回家。”喻文州用手扶他的肩膀，摸到了他在这大夏天却出了一身的冷汗。黄少天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干脆靠进他怀里任由他带着走了。
从黄少天的书包里摸出钥匙开了他们家的门，喻文州毫不犹豫地把人塞进了被窝里。半梦着走了一路，黄少天几乎一沾床就睡着了。喻文州看他睡得熟，蹑手蹑脚地除了房间，回到自己家里想找更有经验的人帮忙，可惜他的两位父亲都没在家，于是只能给黄少天的父母打了个电话，得到的回复是尽早赶回来，麻烦他先照看。
照看病人这种事喻文州还真没做过，他只能按照黄少天妈妈教的那样，找了毛巾小心地帮他擦了汗后靠坐在他床边上。黄少天睡得熟，之前还不怎么红的脸在席卷而来的温热中逐渐上了色，他的呼吸也逐渐加重了。
“怎么突然……”喻文州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得那里像升温的火炉一样愈发烫手。
“嗯……你别动……”黄少天不知在梦中还是已经醒了，眯着眼睛用脸蹭他的手心，“这样……挺舒服……”
“好，我不动。”他用手一下一下地抚过他的脸，似乎真的让他舒缓了下来，皱着的眉头也展开了些。
“…苦的……”黄少天鼻尖压着他的掌心哼了一声，热气都糊在他的手上了。
他们都不知道，有些东西，就在这场突发的大病中，刻在了彼此身体里。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没再有太大的动作，喻文州慢慢收回了手，扭头看向窗外，发现外面已经有些昏暗了。咔嗒。客厅传来开锁声音，他连忙起身去开门。
“谢谢你啊文州。”女性omega朝卧室里看了一眼，小声地道了谢，“抱歉我回来得有点晚了，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了……”
“没关系，只要少天没事…”他刚说完就改口了，“他现在好像好一点了，但刚才真的发烧得挺严重的……”
“好，晚点再没好转的话我会带他去医院，你先回去吧，别太担心了。”
黄少天妈妈把他送回了隔壁，然后关上了门。
应该没事的吧？
喻文州盯着那扇关上没多久的门好一会儿，才转身回自己家。
老师在台上讲着枯燥的数学，喻文州坐在下面，少有地走神了半节课。
今天早上黄少天没有跟他一起上学，这是他意料之中的，可就在第一节课中段时，他看到黄少天从他们班教室前走过去了，虽然还不是很精神的样子，但至少不会像昨天放学一样走路都飘着了。
不知是不是季节的原因，最近进入分化期的学生尤其多，这个星期以来，喻文州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两个被校医带领着的学生从他们班经过。
今天又会有几个呢？走神了半节课，后半节课自然也听不下去了，他干脆托着腮子瞎想起来。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声——哦，八成又是哪个未分化班的同学进入分化期引发的这动静，他没有抬头也并不在意，直至眼角余光看到两个校医从教室外快速跑过去他才抬了头。
“外面怎么了？今天这动静好像有点严重啊，医务室校医都跑来了……这应该是分化成omega了，昨天那两alpha哪有这闹腾呢。”
班上的人都不禁议论纷纷起来，一时间教室里充斥了细细碎碎的声音，令人诧异的是台上的数学老师好像听不见一样，一点不阻止下面吵闹，依旧讲着自己的课。
喻文州耳边充斥着同桌不停的关于那个新生omega的猜想，眼睛看着黑板上的板书只觉得发昏，干脆就不看了，眼神飘忽着看向窗外——
“哇哦有必要吗这、不就是个omega？”
——窗外，一个穿白褂的校医，双手怀抱着那个瘦削的人快步从窗边走过，引来了室内一堆alpha的目光。
“砰！”
看到那跑过的人时，喻文州猛地站了起来，桌子椅子前后各退了半步撞在其他同学的桌椅上发出响声——成功地把所有人的视线再次吸引回室内。
那被两个校医所重视的新生儿……是少天？……少天是omega？
他双手撑着桌沿，像是从恶梦中醒来一样大喘着气，眼睛也瞪大了，还颇有几分狰狞的模样。
“老师，我申请……”
“那是你的朋友？”数学老师似乎见怪不怪，淡定地更换了一支太短的粉笔，也不等他回答就继续说，“不管是课堂纪律还是学校的规则，我都不会让你、现、在、走出这个教室。”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喻文州抿了一下嘴唇，重新坐了下来。
“就算让你出去也没用，alpha不能进入有omega在的校医室，而且在这种时候你还是应该更相信校医一点。”数学老师继续淡定地板书，话锋一转又开始讲起刚才的题目。
他讲得依旧枯燥得让人无法听进耳，喻文州坐在下面怎么都安不下心来，都快把卷子揉成一团了。
没关系的，还有一会儿就放学了，回去就能看看他……
然而喻文州却没想到，再一次见到黄少天，是在大半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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